iCheetah @ Large

看到台灣出版業推佳評如潮的【陪妳到最後】，說是「荷蘭人手一冊的小說！」發現圖書館有，就近借來看看。

因為忙，並且還有其他的書正在看，這本書就擺在沙發旁，有空的時候看幾頁，例如看電視時的廣告時間。借來好像有兩週了，說實在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書，看不下去，不常發生，但偶而有之，近兩年來又較頻繁。我想原因之一是自己突然想通了：不好看的書，看得不對味口的書，不必那麼堅持，非得看到底不可。大概是自小被「凡事要有頭有尾有始有終」的教條洗腦，連看書都有種「非看完不行」的責任感。實在不記得這種「習慣」是從何而來，想來，多半是受到聖人教訓的淺移默化；我自小養成的冥頑不靈墨守成規，幾乎全是給禮義廉恥公民道德給教化出來的，別無其他出處。這幾年對自己道德底限大整修，以離經叛道為己業，以破四舊為志事，常把腦子裡的某些古訓道理鬆動地基後掃地出門。這種人格態度的除舊翻新，可能間接影響到我的閱讀習慣。

再者，前幾年愛看「簡單的」偵探懸疑小說，以文句通順，故事曲折，娛樂消遣為選擇標準。這兩年開始看較多「嚴肅」的「文學作品」，像味道吃重了，一時吃個清淡，嫌火候不夠力道，嫌味感不夠道地，怎麼就是不入味。

這種挑三揀四挑精揀瘦的態度，讓我遺棄了好幾位以前常看的小說家－－如Mary Higgins Clark。我記得真正開始在美國看懸疑小說，真正迷上美國的暢銷小說，就是因為看了Clark的小說而肇始。近幾年Clark的小說寫得比過去鬆散，故事也幾乎像套用公式，於是乎，前年還能「好不容易地」看完她的當季新書，去年終於棄守，沒再借看她的年度新書。

這實在是某種遺憾。

自從有了這種挑剔的態度後，看有些成名後大量生產暢銷爛書的作家如John Grisham 和 James Patterson等的書，更是看沒幾頁就乾脆爽快地被我「擲地三嘆」，還從此列為拒絕往來。

這可以算是開悟後的小小收穫－－不再浪費生命看爛小說。

不過，有時候非常有質感的重量級小說，也會讓我有看不下去的感覺。今年暑假時看【贖罪】（"Atonement"），就讓我看得很不舒服(Uncomfortable)，幾次闔上書，看不下去。這本書很複雜，一時談不清楚，這就不岔話去談。我想，看不下去，是因為作者的文字功力深厚，閱讀時，情緒直接受到故事情景牽動衝擊，讓我打心底產生不安、不平、與不捨等複雜情緒，很難平靜的看下去。儘管如此，還是要說，這是本精采好書，建議先看書再看電影。

近來才剛看完的"The Story of Edgar Sawtelle"也有讓我看不下去的時候；我想主要是故事太長了，像我僅能利用片片段段的時間看書的，花的時間更長，好像永遠看不完似的。情緒被故事牽扯久了，如橡皮筋總是緊繃著，難受。不過，看完後，不得不讚嘆：五百多頁沒白耕耘，Steven King 和 Oprah 的推薦可以相信，這的確是本令人反覆回味的好書！（順便一題，Stephen King 還說，人生苦短，他通常很少重看哪本書，但是他會再次閱讀這本書。"Wonderful, mysterious, long and satisfying: readers who pick up this novel are going to enter a richer world. I envy them the trip. I don't re-read many books, because life is too short. I will be re-reading this one."）

鼓吹我走上「看嚴肅文學」不歸路的始作俑者是近來寫詩的好友，我後來對他唉唉叫過幾次，埋怨他奪走了我看小說的簡單輕鬆，剝奪了我「人生小小的快樂」！

老友說，「妳要感謝我，我提升了妳的層次。」

媽的！

幸好我還有抵抗力，對幾位暢銷作家還有堅持，每年定期還可看幾本精彩輕鬆的暢銷書。

回到這本小說。

既然得了這麼些個獎，該是好書，且主題也還能引起我的興趣，可是我卻很難讀得入境，到目前為止，也很難和幾個書中人物有認同感。

應該不是因為這是屬於浪漫小說的關係；雖然當年常看輕鬆小說時，我就已經很少看文藝浪漫小說；大概是今生看言情小說的配額早在國小國中時期就盡數發配給瓊瑤小說了。

去年夏天看了John Banville 的"The Sea"，書中最開始寫主角知道太太得絕症後的心情與他們之間的互動。那幾段情節，佔全書的極小部分，但是到現在為止我還能深切感受到那些個心情。這本【陪妳到最後】，看了約1/4，寫到女主角正在接受化療，男主角的配合和心態調整。我感覺情節心情是瑣碎有餘，但深刻不足，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愛暗中罵罵號。這本書的賣點是男主角在這些壓力下有外遇，不過在他太太患有絕症前，他就已經有過不少外遇了。好吧，我承認這是個有趣的角度，想知道這種外遇的角度是如何編織加入這個男人面對生死的思考和心態？大概是還有這點兒好奇，我才忍著瑣碎繼續看下去。

嗯，只能寫到這裡。累了，寫不下去了。